我吞下了一捧永不熄灭的火。

【嘲浪】嘲风弄歌

*嘲风将少年浪巫谣捡回去玩养成的if线

*含GB沫,含战损巫谣,含三观不正HE

*5K字预警,没办法,它太香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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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聊,无聊透了。整天让我听这般干瘪枯燥的乐曲,就是那群敢号称技艺绝伦的跳梁小丑们吗?”


  西幽摄政不久的王女酷爱音律,颁赏广招乐师,此为世人皆知的「雅事」。而当手握天下重权的人表现出欲望时,那份欲望自然也成为钻营者无往不利的向导。

  

  因此,纵使主动或被迫前往献奏的乐师十不存一,却仍有络绎不绝的拜帖被搁置在王女的桌案上,如同它的主人般等待着鸡犬升天的渺茫机会。

  

  但眼下,散乱在案的纸笺被粗暴随意地翻看着,处理完政务的王女撑着脑袋百无聊赖打了个呵欠,一挥袖将拜帖尽数扫落在地,身旁伺候着的宦臣随之齐齐缩了缩脑袋。

  

  “不止听到扣弦绕梁的妙曲天籁,我还要看到血音交织的绝艳绽放,只会尖叫的废物用死作为余兴尚可,根本配不上满足我的欢愉!我命你们收集西幽出众的乐师,你们便是这样来糊弄我吗。”

  

  眼前端坐在王座上的王女纵然身量娇小、样貌甜美可爱,抬手间掺杂着血腥残暴的威重气势却令宦臣几乎想抱成一团瑟瑟发抖,过了片刻才有个敢踏前半步开口回应的,脑袋低得快要触地,冷汗顺着下颚滑落地面。

  

  “臣听…听宫廷外有个亲戚讲,有间客栈的驻唱乐师虽然年纪不大,但歌声好似有股魔性,周边许多人夜夜都跑去听他唱歌,挤得水泄不通。”

  

  “听说听说,这种世坊流言竟也值得讲出来,你当堂堂西幽王女与草民同辈,要屈尊去听一个客栈卖唱的乐师吗?罢了,去,通知这张请帖上的家伙明日准备好。”

  

  夜渐深,兴致缺缺的嘲风公主看也不看,随意指了张地上的纸笺,便任由仆从应声忙碌,直径起身回房歇息去了。

  

  待帷幕拉开,想必第二天又是场血腥残暴的盛宴罢。不止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乃至几月、几年,本应持续下去,乏味却残忍的乐宴被突如其来的因素影响而提前截止了。

  

  一切自然与出宫寻访,此刻却驻足于一家喧闹客栈前的王女有关。薄薄的木门隔开觥筹交错的光影,也将她的表情照得专注而凝神,直至乐曲停歇,她才仿佛自陶醉中回过味,捧着脸如怀春少女般开口,往常尽显高高在上仪态的冷漠握权者,眼下竟透出满怀寻到珍宝般的欣喜欢悦来。

  

  “这是哪个乐师所唱?叫老板带过来,他现在是属于我的了。”

  

  

  ——于浪巫谣而言,自母亲坠崖后,他为了不在独处时听到未知缘由的声音,同时也为了保障自己能生活下去,而留在山脚下的客栈驻唱这种事,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结果。

  

  即使他逐渐感觉来听歌的顾客以及老板虽对他和善如昔,却逐渐掺杂起令人不舒服却难以名状的恶意时,终究还是刻意让自己忽视了那些,且打算继续忍耐下去时。

  

  他被客栈的老板三言两语后带到了一份更为巨大、浓重得令年少的他几乎喘息不过来的「恶」前。

  

  “这可是西幽的摄政王嘲风公主,巫谣,还不快行礼?”

  

  被迫低头盯着地砖,怀抱琵琶跪下去的巫谣听到老板这样讲道。

  

  “无妨,退下罢,我要单独问他几句话。”

  

  “是、是,您请随意…”

  

  脚步声、关门声与衣料窸窣声停止的时候,仍深陷浓稠恶意里回不过神的浪巫谣便被一只手抚着脸侧,以轻柔而不容置喙的力道强迫他抬起头,蓝玉般的眼眸便清楚倒映出这份「恶」的真身——将上位者的贵气与强欲结合得淋漓尽致,含着意味不明的微笑打量他的娇小王女。

  

  这便是他的母亲心心念念要他在御前献唱的殿下吗…。

  

  “嗳呀,你的歌声实在绝妙非凡,同时拥有巧匠般只凭天赋并不足以弥补的这份穷极磨砺的技艺,旋律亦十分耳熟。你是由何人教导?”

  

  “我…”除了唱歌极少开口交流,直觉始终令神经紧绷着想要逃离王女身边的浪巫谣挪开与她对视的眼神,低声回答,“是母亲教我的。”

  

  “哦?你的母亲以前必是宫廷之人罢。实在可惜,她的孩儿如今却在这样一家小小的客栈卖唱,让那些丑陋的山野村夫去欣赏天籁,简直焚琴煮鹤,暴殄天物呵。”

  

  “……”脸侧的指尖依然流连不去,面对王女喟叹嘲讽的浪巫谣只缄默不言,攥紧了怀里的琵琶。

  

  “但你不必担心,浪巫谣…我要带你去这世间最繁华雅致的居所,从此以后,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歌者,你只需为我唱歌,亦只需令我欢愉。市井平民,没有听到你声音的资格。”

  

  王女的手终于自他的脸侧拿开,向侍从摆了摆示意准备回宫,没有留给他半分拒绝的时间与权利。

  

  “…等一下。”

  

  尚且身穿兽皮鞣制的粗糙衣物,眉目间仍带年少稚嫩之气的浪巫谣,手指终是勉强拽住了已转过身去的王女,令她再度低头望向自己,那股铺天盖地的「恶」便又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无论客栈老板还是往来旅人,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她半分。纵使如此,他仍颤着声音凭直觉断言,根本没有考虑到后果的准备。

  

  “你…你是最大的恶。”

  

  “还以为你要讲什么…是喔,我是西幽的王女,是摄政王,我的欲望即是西幽共同的欲望,我的欢愉即是所有臣民的欢愉,我的恶,自然也是这西幽王土上最大的恶。”

  

  听到他直白的指控,嘲风意外的不显恼怒,反而笑吟吟地,好整以暇俯视着跪在她身前的少年乐师。

  

  “我掌控整个西幽的权利予夺,我承载整个西幽的国民生死,我的决策指引这个国家的导向,我理所应当成为这最大的「恶」,不是吗?”

  

  “安心罢,只要你待在我的身边,你便再也不会看到其他的「恶」了。”

  

  

  仍对这纷杂世间抱有太多蒙昧,在至关重要的启智阶段,浪巫谣远在遇到令他开窍的天命前,便被嘲风公主的一番长篇大论灌得心神皆震,恍惚间随吱呀马车声带回了王庭深处。

  

  没过多久,他便深切知晓了为何他能从公主的身上感受到那般危险、如同饕餮择食般的恐怖恶感。

  

  浪巫谣趴伏在略显凌乱的床褥上,背部深深浅浅的利刃伤痕没人敢管,仍裸露着向外溢出血,顺垂落床沿的手臂蜿蜒往下,最终凝于指尖,在地板滴落成一块醒目的色泽。见到公主推门进来,他也只是将脑袋转了个向里的方向,不愿直面她。

  

  “你这副不情愿的模样,恨不得立刻长翅膀逃走喔?”身侧床铺微微一沉,随即伤口处传来阵混杂痛楚的清凉,浪巫谣的指尖反射性攥紧床单,发出声低哑的痛哼。

  

  “可惜呀,我不允许。就算你长了翅膀,也只是我心爱的笼中鸟,我不准你离开宫廷,你就哪里也不能去。”


  “我不是…!”浪巫谣咬紧牙,试图挤出一句反驳,又被更剧烈的刺疼逼得咽回后半句话。

  

  公主收回随意玩弄伤处的染血指尖,就着泛苦的药粉含入口中仔细舔舐,暗红眼瞳如同品尝到甜美糕点般闪闪发亮,纯真俏皮得令人背后发寒。

  

  “嗳呀,我说你是属于我的笼中鸟,全西幽便会认定你是我的笼中鸟,不容许你有置喙的余地。既然你拼着被侍从砍伤也不愿继续献唱,我就要那些乐师代替你站在那个乐场上,让你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绽放出绝艳血花的光景,”充斥着残虐冷酷的可怖暗影自他背后压了过来,尚不谙世事的浪巫谣心底不禁盘桓起几分无处可逃的绝望,渗着粘稠恶意的蜜糖仍旧在对他轻言耳语的蛊惑,“你想要救他们吗,巫谣?只要你能使我欢愉,我便放过他们的性命。”

  

  “……”

  

  后来,公主还会时常召集臣子开些宴会,让他在与侍卫的劈杀间献唱,引得众人纷纷鼓掌喝彩;但随着他年岁渐长,公主听歌时嗜虐的脾性不改,却在宫廷深处特别建了所不准任何人进出的湖心小筑,只允许他在里面唱。

  

  听公主的意思,是因为自己的歌声有魔性,会使定力不够的人发狂…。身着绣有精致同色暗纹的华贵白袍,指下随意拨响的琴弦带回浪巫谣的思绪,耳旁常年挥之不去的声音又碎碎念起来。

  

  “喂,我说你啊,就这样一直待在那个公主身边真的好吗?边弹唱边躲避侍卫的围杀,能喜欢这种东西的人可不是什么善人啊。”

  

  “……”又来了。独自一人时,便会有这样的声音出现。浪巫谣面无表情,只一根一根仔细调试保养着琴弦。

  

  “喂喂,再这样下去,你终有一天会落到无可挽回的境地噢,我劝你赶紧离开宫廷比较好。”

  

  “……闭嘴。”

  

  “还是说,你打算就这样唱到死为止?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就算你不唱歌的时候,公主看你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了,以身饲虎没必要做到那种地步吧?”

  

  “闭嘴!”

  

  指尖摁着琴弦的力道加重,耳旁喋喋不休的声音终于停止了。松开无意识摁紧的手指,他的视线越过窗外,停落在空旷宁静的粼粼湖面。

  

  这数年来,嘲风公主确实履行诺言,不再安排乐师与他一同在侍从围杀间献唱,也不让他接触其它事物,只在闲暇之余特意安排夫子传授读书礼仪,甚至有时亲自着手教导他世规常理。

  

  就连唱歌…起初,就算公主不再主动召请乐师,坊间听闻王女拥有了天籁吟者,还会抱着一较高下的念头前来挑战;后来随着失败者无一归还,挑战者便愈来愈少、渐至无人,那么他若是控制力道不杀那些侍卫,满足公主怪异癖好的唱歌便也不是那样难以忍耐的事情了。

  

  况且,除了宫廷,他能去哪里?公主在他最初那段郁郁不乐的时间,便以约定为把柄,再三重申绝不允许他离开的命令;后来又时常循循善诱,展现给他看人世间多不胜数的扭曲恶行,一日叠一日地在他思想上烙印属于嘲风的标记,早已化作无形枷锁,将当时毫不自知的浪巫谣囚困其中。

  

  

  待公主带着侍卫惯例来听完浪巫谣唱歌时,敏锐察觉到他的心神不宁。挥手让受伤的侍卫收拾好地面血迹后下去,过去数年,身量却未长高多少的西幽王女亲昵引着他一同坐在软榻上,而浪巫谣对此举动习以为常,只抱着琵琶敛眸沉默。

  

  “巫谣,你看起来十分困惑,在思考什么?”

  

  面对公主的疑问,从来没被教过撒谎的浪巫谣摇了摇头,抬起手指指耳朵低声回道。与唱歌时充满魔性魅力的流畅声线相反,不常讲长句交流的哑声略显艰难地断断续续。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它说…”

  

  “哦?真是相当敏锐的直觉呐。你已提前对接下来的境遇感到担忧吗,巫谣?你在担心我对你作出其他更过分的事情吗?”

  

  浪巫谣听见对方轻轻笑着,毫不介意自己蠢动的强占欲望被提前看破。一只手顺势搭在他的眼前捂去了光线,翻身隔着琵琶跨坐在他大腿上,就这般低头赐予了他一个吻,又将话以理所应当的霸道,辅以轻巧愉快的声音重复了遍。

  

  “是在担心我对你作出这样的事情吗?你是我的黄莺,你的身体自然也是属于我的。在血花中歌唱的黄莺呵,你这份不曾被浊泥玷污的纯粹,与经过仔细打磨出的高洁身姿,都是属于西幽王女之物。”

  

  “都是…属于你。”视线仍被黑暗笼罩着,浪巫谣喃喃将话复述,心底刚升起的茫然被公主强势填补,来不及产生半分疑虑的空隙。“但是…”

  

  “嘘…巫谣,放松身体,不准你再出声。”

  

  温热呼吸随轻声吐字喷洒在他耳畔,浅浅绯红便由那处蔓延开,对方没入衣襟的手也丝毫不安分,到后来就算公主不再禁锢他的视线,他也忍不住抬起小臂挡住泛红的眼角,任由公主对他的身体肆意妄为,只偶尔实在忍耐不下去时才泄露出几声闷哼,低低散在暧昧旖旎的空气里。

  

  再之后的几番春秋交替,他果然如那个声音所说,彻彻底底的以身饲虎了。公主仍会天天处理完政务后过来听他唱歌,但大多数时候却不止要他唱歌而已,连他的身体也一并尽情享用,彻底将珍宝雕琢成她喜爱的模样,托在掌心观赏把玩。

  

    

  “——喔?你就是传说中的天籁吟者,那个嘲风公主的黄莺吗?”

  

  对于长年累月独自居住,除公主外几乎接触不到他人的浪巫谣,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下。他停下拨弄琴弦的指尖,警戒盯着眼前头戴斗笠、穿着朴实的人。

  

  “喂喂,别这样紧张——当然你紧张也是正常啦,我就是顺路来看看,好奇能让那位暴虐王女停止残虐行径的家伙有多厉害。”

  

  摸了摸下巴,斗笠人——也就是殇不患——绕着浪巫谣转了一圈打量,啧啧感叹。

  

  “能将嘲风迷成那样,想来你的歌声必定有着非凡的魔性吧。原来如此,方才我只是靠近时听你唱了几句,便已需要稳住心神,难怪嘲风会将你安置在这么僻静的地方。”

  

  “…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问你,你愿意一辈子这样生活下去吗?被那个王女独自拘禁着,弹琴唱歌取悦她。我过来时能闻到外面挥之不去的淡淡血腥味,想必也并非普通的唱歌吧?”

  

  问这番话语来自与殇不患同行而来的睦天命,手中托着琴的模样一看便让浪巫谣知晓她与自己同样是乐师,眉头微皱,显然正担忧着。

  

  “不必。”面对在这宫廷中都能来去自如,直接反映出自身强大武力值的二人,面对似乎唾手可得的自由,就算直觉也在告知他对方值得信任,浪巫谣蔚蓝的眼眸被睫羽垂落掩去,仍然缓慢摇了摇头,甚至往后退了半步以防对方偷袭,“你们,走吧。”

  

  若是他刚进宫廷、难以忍受乐师厮杀的残酷戏码时能得自由,他不会迟疑;可现在已过去数年,他的思维观念由公主一手筑成,他的身体也放任她肆意掠取殆尽,他已经…失去离开的意义了。

  

  那位忧心忡忡的睦姑娘仍想张口继续劝解,被身旁气势徒然凌厉的殇不患一把拉住。悄无声息地,一双手自背后伸过来圈在浪巫谣腰间,公主戏谑的轻笑在她心爱的黄莺身后响起,浓重深沉的「恶」再度将他吞噬进熟悉的阴影里。

  

  “这不是啖剑太岁和他的同伙吗?追捕你们的侍卫仍在四处搜索,没想到你们竟然逃到这里来,甚至想未经允许带走我的珍宝,可是已准备好死上万次来赎罪啰?”

  

  “我们的命不劳王女操心。倒是你,”睦天命摆出准备应战的架势,愠怒口吻完全不似平日温和,“你将他拘禁在这用来满足你的残暴欲望,你又何曾问过他的意见,准许他遵循自己的内心?”

  

  “你好像讲得有些道理,”面对倚靠着门如临大敌的二人,西幽的王女却放松如郊游踏青般,甚至依言转而询问始终站在原处未动,任她亲昵环抱着的浪巫谣。“怎么不答应他们,巫谣?你不是一直很想离开这个宫廷吗?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喔。”

  

  不必过多言语,已用实际行动表明态度的浪巫谣令公主愉快笑了起来,笑声清澈而欢悦,乃至连面对伺机夺门脱逃的二人,她也好心情地任由他们离开,只将沉默跟随的浪巫谣向屋内深处、向那未被烛火关照到的床帏阴影处带去。

  

  “哈,你不讲我也知晓原因。我最心爱的黄莺,我的笼中鸟,我的珍宝啊。”

  

  “这便是属于你的命运。”


——————END


可能会写点番外,甚至还想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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